【剧情向/刻晴/校园】为你而奏的旋律（七）-15分钟漫画
假期结束后，社团活动重新进入正轨，很快就迎来的第二次选拔。然后到了隔天，所有人都齐聚在社团教室里，等候刻晴宣布选拔结果。
“照例先从配角开始，念到名字的请大声回答。”
刻晴慢条斯理地宣读着选拔名单，人员名单和上次相比几乎没有发生变化，这种不出意料的感觉，稍微缓和了室内的空气。
“接下来是旁白。”
我下意识地望向心海，然而下一刻，刻晴念出来的名字却并非“珊瑚宫心海”。
小小的波纹在室内蔓延，大家都有些吃惊。上次表演中心海的旁白十分出色，为何她却落选了呢。
“最后是男女主角。”
我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，刻晴眼睛依旧停留在名单上，继续自然地念道：
“少年扮演者，旅行者。”
“到。”
我出声答道，悬着的心并未落下。接下来才是重点。
“少女扮演者……”
刻晴顿了一下。
“妮露。”
这次周围又传来动摇的声音。那一道道吸气声，虽然没有语言那般清晰的轮廓，包含在其中的情感却不容忽视。
“到。”
妮露在下方回应后，将视线转向了我。她低眉敛眼，嘴唇微动，无言的“对不起”三字，乘着空气传到我的心里。
我不禁有些动摇，悄悄转动视线，当事人的刻晴依旧无动于衷，面无表情地向众人宣告：
“以上就是全部的选拔结果，因为名额和上次有所不同，想必会有人心怀不甘。不过我要说的和上次一样，与其在那不甘心，不如努力精进自身实力，争取把握住下一次机会。”
说完后刻晴从讲台上下来，我接着走上前，为今天的社团活动做准备。大家都说着刚才选拔的事，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实在烦人。
将事情安排好后，我走下讲台，刻晴刚才离开了教室，我想去找她。
这时，一只白皙的手抓住我的衣服。妮露抬头看向自己，似乎想对自己说些什么，难不成又是刚才“对不起”之类道歉的话？她根本没有任何需要向自己道歉的理由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关于选拔的事，果然还是让我和刻晴换——”
“妮露我求你别再说这种话了。”
妮露缩起肩膀，一脸失落。
“抱歉。”
“没关系，我没在意，真的。”
再说下去感觉就要撑不住了。自从公布结果后，议论的目光就不时投在我身上，这种感觉实在难受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
“我能一起吗？”
“抱歉我还有事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
妮露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，最后还是放弃了。走出教室，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，我左右张望，想要找到刻晴的身影。这种时候刻晴会到哪里去呢？天还很亮，离太阳下山还有段时间。
“等你很久了。”
背后的声音让我回过头来，从走廊出口往这边走来的是心海。
“心海怎么在这种地方？”
“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，是个安静的好地方，伤心的我躲在这里发泄情绪有什么不妥吗？”
“……也对。”
我这才想起心海这次也落选了，自己作为社长也得替她打气才行。
“选拔……很可惜呢。”
“现在才说这个？我还一直期待你在见到我后就马上冲上来安慰的说。”
“我这不正在安慰你吗？”
“请不要在意，我开玩笑的。”
心海在台阶上铺好纸巾，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下。我也在旁边坐下。
“妮露同学果然很恐怖。”心海说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像莲花一样，只能远远看着却碰不得。刻晴看人的眼光果然很准。”
对于心海的发言，我摇了摇头。
“我不这样觉得，这次妮露也没做些什么。”
“确实如你所说的，但错到底在谁身上？”
“你这话说得我很不喜欢，这事谁都没错。”
“我觉得错在妮露同学身上。”
意料之外的发言令我吃了一惊，怎么都没想到聪明伶俐的心海竟然如此露骨地批评他人。我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。
“心海，这种话可不能随随便便说。”
“我可不是随便说说，旅行者觉得为什么妮露同学上一次落选了，这一次却又通过了选拔？”
“是因为妮露的表演水平提高了？”
“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成长变强、完成蜕变什么的，这种话你真的相信吗？”
对于心海的质问，我回答不上来。走廊外的太阳开始倾斜，天空逐渐染上红色，夜色即将降临。
“再说了，你我都知道，妮露同学高中时曾参加过舞蹈社团，她的舞台经验比任何人都要丰富，你真的觉得她有可能会输给刻晴吗？”
“你的意思到底是？”
“妮露同学在上次选拔中故意放水了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
将我平静的反应看在眼里，心海轻轻翘起嘴角。
“比我想象中还淡定呢，你其实也早就这样想过了，对不对？”
我的确无法否定。上次绫华在我面前委婉地质疑选拔结果时，我就想到了妮露故意放水的可能性。只不过，我的感性不愿承认而已。
“没有证据证明妮露一定放水了。也有可能是萍姥姥做出了实力以外的考虑，例如让每个人都能演一次主角，好让大家留下美好回忆什么的。”
“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。但如果真要留下快乐回忆，就更应该让一直为社团出力的刻晴演主角才对，从社团团结的角度看也应如此。这次刻晴落选后，社团里的气氛肯定会变得很紧张，你觉得萍姥姥会不知道这种事情吗？”
“你说得有道理，但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。”
“好吧，那我就再列举一个证据。假如萍姥姥真的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获得演主角的机会，那为什么两次男主角都是你呢？”
“这……”
我被反驳得哑口无言，一时之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。
“就算如此，我也不觉得妮露做错了。她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而已。”
对于我的固执，心海缓缓摇头，这是她无语的动作。
“好吧，‘做错’这种说法可能确实有些太露骨了，那我换个说法吧，我认为她的态度不该如此飘忽不定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她不该放水……妮露她太仁慈了。”
“……”
心海句句话都能切中我的要害，继续下去根本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。为了拿回主动权，我索性抛出一直以来的疑问。
“我搞不懂，为什么一直以来心海总是要刁难妮露呢？”
“你这是什么话，我跟妮露同学不是很要好吗？”心海笑眯眯地说。
“如果真的关系好的话，你就不会对她同学同学的叫了，不是吗？”
我毫不客气地揭开了心海的伪装，心海的笑容慢慢消失了。看到她不服气似的扬起眉梢，我不加理睬，继续开口说：
“告诉我实话，你到底是怎么看待妮露的。你对她的敌意到底是从何而来？”
数秒钟的沉默后，心海开口了。
“妮露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女孩，但正因为这样我才不喜欢她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刻晴有一个就足够了，我不希望还有第二个。”
心海说完就起身离开了，我咀嚼着她的话语，隔了几拍才猛然察觉到这番话的言外之意。
心海是在嫉妒妮露。
选拔后，台前和幕后人员基本分开活动，所以之后的时间我没和心海说上一句话。社团活动结束后，我拿出钥匙锁门，背后传来搭话声：
“辛苦啦社长。”
回头一看，是整个社团活动都没见人的刻晴。她拿着参考书往这边走来，我歪头问道：
“你去哪了，刚才一直找不到你。”
“我去上公开课了啊，之前不是跟你打过招呼吗，说社团活动可能会提前离开。你不会忘了吧？”
“呃，好像是有说过……有点忙糊涂了。”
确认社团教室门锁好后，我和刻晴沿着走廊往外走。外面天色全黑，月光明亮，在人行横道等红灯时，我正纠结该怎么开启话题时，刻晴缓缓道：
“今天绕个远路吧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想在外面走走。”
“好吧。”
绿灯后刻晴直接往前走，我赶紧跟上去。我们径直穿过车站，来到一条静谧的河边。
“就这里？”
“好。”
我们沿着提防行走，静静看着下方的流水。并不怎么湍急的流水撞上岩石，溅起的飞沫转瞬间就被吞入漆黑的水面之下。
“选拔辛苦了。”
抱着参考书的刻晴说，我叹了口气。
“是啊，真的累死了。”
“无论结果如何，我认为这样是最优的。”
“刻晴嘛，我懂。”
刻晴是不会被困难打倒的类型，哪怕选拔落选了，她也能以平常心对待。迎面吹来一阵热风，刻晴下意识用手遮挡，从指尖漏出的几缕发丝黏在她的脸上。
“不过，社团里似乎有很多人对选拔结果有异议。”
“刻晴知道吗？”
“嗯，刚才回社团教室时，在路上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件事，说什么妮露不该抢走我的名额，我很生气，就训了她们一顿。”
刻晴一边说，一边皱着眉瞪着墙上的污点瞧，我仿佛能想象刻晴对着瑟瑟发抖的几人大发雷霆的样子。
“你真的训了她们吗？”
“当然，落选是我自己的问题，把责任丢给别人是不礼貌、也很不负责任的做法，她们的行为是扰乱社团风气，肯定不能轻易放过。”
“可我觉得她们会那样说也情有可原。”
“什么，你也在质疑选拔结果吗？”
刻晴立刻朝我质问，我连忙将视线落到水面上。我并没有质疑结果，只是在先后听了绫华和心海的话后，脑中的想法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动摇。
“出于社团团结方面的考虑，如果是刻晴当选的话，大家就不会议论，社团活动的氛围肯定会更好，把气氛搞得太僵根本就没有好处。”
“当初决定用选拔的方式来确定演出名额的时候，不就早就预料到这种事了吗，选出来之后又不愿意了，当然不能惯着他们这种行为啊。”
“所以归根结底在于众口难调，而且妮露自己也说不愿参加选拔。”
“妮露愿不愿意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。妮露她人也是，自己没做错什么，坦坦荡荡不就好了。你作为社长没去劝过她吗？”
“当然劝过了……”
倒不如说，搞不好就是因为自己当初劝了妮露，才搞成现在这样。我叹了口气，感觉胸口堵堵的。明明谁都没有错，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呢。
“这次选拔后社团明显变得不对劲了，你这个当社长的到底有没有尽到责任？”
矛头突然指向自己，我哑然看向刻晴。刻晴的脚后跟撞了下堤防，述说着她的焦躁。很显然，她对落选一事并非毫无感觉。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就是说问题都出在我这个社长身上咯？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，而是你身为社长不仅不以身作则，反而跑去助长歪风邪气。作为社团的主心骨，你应该保持绝对清醒才对！再说所抱有的异议归根结底是嫉妒而已，如果实力压倒性地强怎么可能落选，别把自己的努力不足归结到别人身上。”
刻晴的强势性格自始至终就没变过，我就喜欢她这种不为所动的坚定。哪怕当初大家因为忍受不了刻晴的严苛产生了退出社团的念头，我也依旧希望刻晴能够保持自我。
只是，谁都有被情绪冲昏头脑的时候。
“明明是因为刻晴你输给了妮露，为什么要反过来指责我？如果你赢了的话，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？”
话刚一出口，我立即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。明明早就知道刻晴心情不悦，怎么还提这壶。
“你……你的意思是，错都在我吗？”
刻晴话语微微颤抖，我有些后悔，想要道歉，却硬是开不了口。
见我沉默不语，刻晴闭上嘴，用手把刘海往上梳，发丝从指缝间滑落。接着她用异常冷静的声音说：
“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，那你根本不适合当社长。”
刻晴的话如刀刃般插进我的心里，让我呼吸困难。即便如此，我依旧没有把话收回去，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刻晴独自往前走去。
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看着刻晴远去的背影，我如局外人般想着，幸好她说的不是“再见”。
想到和刻晴单独两人相处，气氛肯定会无比尴尬，我一个人在外面溜达了很久才回到出租屋。进门的时候刻晴已经睡觉了，至于睡没睡着，不是我能关心的事。
第二天，我比平常更早去了学校。今天一整天，我一直在思考刻晴到底是怎么想的，自责占据了脑中的大半。或许自己昨天说得太过了，本来自己接过社长的职务，就是为了让刻晴能坚持她原本的样子。
到了社团活动时间，我来到社团教室，刚开门背后就有人打招呼。回过头，便见到向这边挥手的心海。和往常一样，她的脸上带着无可指摘的可人笑容。
“今天刻晴不在呢。”
心海笑呵呵地往我身旁瞥了眼，那别有意味的口吻，似乎已经察觉到我和刻晴之间发生了什么。
“今天我先来，刻晴待会就到。”
“是吗。”
把包挂在桌子边缘，心海在我旁边坐下来，然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看。被看得头皮发麻的我，终于忍无可忍地问道：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“看你呀。”
“看我做什么？”
“我想只要一直盯着你，你就会自己开口了。”
“……”
我无言以对，心海以若有所思的样子歪歪头，接着撒娇似的往我身上靠过来。
“和刻晴吵架了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骗人，你们以前总是一起来社团，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怎么想都觉得可疑。其实偶尔吵一架也是好事，打是情骂是爱。”
“这是什么鬼道理。”
“本来就是嘛。”
见我一脸吃瘪的样子，心海笑得更加愉快了。
“我就喜欢看你烦恼的样子，特别可爱。”
“我一点都不开心。”
“呵呵，不要害羞嘛，不管怎样我都喜欢你哦，like的那种。”
我轻轻推开心海，心里苦笑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。
“谢谢你为我打气。”
“不客气，我是你的盟友。”
“说盟友不觉得奇怪吗？又没有什么敌人。”
听到我这话，心海无声收起了笑容，微微侧起身子，垂下的头发盖住了一边耳朵。
“旅行者越来越会装糊涂了。”
“哪有装糊涂。”
“是吗，你说是就是吧。”
心海掩着嘴不停开我的玩笑。这次选拔心海落选了，所以不能在一起排练，相处的时间也会大大减少。心海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，才使劲黏着自己呢，想到此心就一酸。
“啊，刻晴。”
心海突然停止了玩笑，我立刻往门口看去。手搭在门上的刻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，尴尬和后悔一瞬间袭来。我挠挠脸掩饰自己的窘迫，朝她打了声招呼。
“刻晴早。”
“早，今天要开始组织排练了你没忘记吧。”
“没忘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仅此一句后，刻晴就如往常般开始做准备，无论什么都和平常无异，仿佛昨晚的事情从没发生过。
心中涌现的情绪是安心呢，还是失望呢。我叹了口气，同样把昨天的事当没发生。
时间很快来到演出当天，大家都聚集在彩排室，等待上场。我紧紧盯着被做满记号的剧本，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，上面的字我一个没看进去。
“紧张？”
抬头，妮露正关切地看着自己。即将和自己同台演出的她，脸色看起来比平常更加红润。
“嗯，有点。”
“紧张的话就跟我一起做。来，先左手画一个圆，然后右手再画一个圆，最后双手往外一推，紧张就被统统推走啦！”
“呃，感觉没什么效果。”
“一定是你没有用心的缘故啦，再跟我做一遍。”
妮露抓着我的手，温柔又耐心地为我做演示。手工制作的演出服穿在她身上感觉特别合适，尤其是裸露在空气中的腰肢，白皙的肌肤如雪般滑嫩。
感觉血液涌上脸颊，我不由别开视线，余光看到心海正和绫华抱在一起，一脸满足地说着什么。
“那是真心话游戏对吧。”
“呃？”
听到声音，我把注意力放回妮露身上。
“我听别人说是用来促进朋友之间感情的游戏，觉得还挺有趣的。”
“那个啊，嗯，以前确实见她们玩过。”
自己当初还是从心海那里听说了这个游戏，玩法其实很简单，就是抱在一起互相倾诉对方的优点或是喜欢对方的点。
不过在我看来，这种游戏与其说是用来促进彼此的关系，倒不如说只有关系足够亲密的人才会玩。
“我想和旅行者玩一次真心话游戏。”
“不了吧，大庭广众的。”
“没关系，等你喜欢上我的时候再玩也可以。”
妮露对我露出早已熟悉的甜美微笑，我无以言对。妮露的说法，听起来就像我不喜欢她一样。
（未完待续）